是他为她干发的时候。

几个字炸开在耳畔，男人的声音很轻柔，又带着些许颤抖，她不回答，环住她的双臂又紧了许多。

“说好听我的，不许反悔。”这回他率先慌了神，口吻里多了命令和呼之出的强势。

旁人都说他在情爱上笨拙不讨巧，这样一份不铺张，偏偏将她吃得死死的。

可他，极尽温柔。

她的一句肯定，让三十出的黎大少爷定了心，也填满的心里的空。

她的发绵密细，很容易打结，每次洗的时候就遭难，的不好更容易疼，索就犯懒，不不顾了。

忍冬笑着为丈夫平反：“他很好。”

细细回味起当初，她好像也有过想与他长相厮守共缠绵的某一刻。

再到重逢，两人间千丝万缕的纠葛，哪怕是成了黎家救命恩人的现在，她好像也没有动结婚的念。

夏忍冬不怕黎牧生气，不怕黎牧离开，不怕黎牧花样百出地作弄自己。但她不想看到黎牧难过。

他的浪漫物无声，她懂。结发与他，真的很好。

就如同五年前出国留学前的那一日午后，在后山，父母的墓前，在她说了那般恶毒的话之后，黎牧失落的脸庞在之后的日日夜夜里时常浮上心，胡搅蛮缠挥不去，连着那份恨意都抵消了不少。

夏忍冬从来没有想过嫁给黎牧，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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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在心底微微叹息，对他，对自己投降。

“那好，我们结婚。”她伸出手环绕着他的腰，交颈而卧，轻轻凑近他耳边，“我嫁你。”

黎牧咬着她的耳垂，尖过耳蜗，害怀里的人儿一阵瑟瑟地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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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那个木桩子，真是一点都不浪漫。也就是你单纯，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黎梨吐槽起哥哥，总是不留余地。

“黎牧，你知的，我不喜欢发……”

她不忍心了，显而易见。

“会发嘛，回给你介绍我的御用发型师，什么造型都能出来。”

现在经他一提，这个现实而严峻的问题被摆上台面，她沉默，是不知怎么回答。

不答应的话？他会失落吧。

原先蛮缠的发丝在他掌心服帖有序，每每总能让她舒服地眯起眼睛享受。

结婚吗？不排斥。

再也察觉不到发丝牵扯的疼，连着发这件繁琐事都有些上瘾。

除了欣喜若狂，更多的是感恩，还好，我们都没有放弃。

啊。

终于是不再躲了，却比躲更无措，她浑紧绷僵住了，

“别闹，”忍冬被她逗得笑了，不理会她的信口胡诌。

十九岁的时候，他们相恋，那时候她还小，没有考虑那么久远，只当是谈个恋爱而已。

很多年以后某日午后，忍冬和黎梨相聊甚欢，回忆起这段求婚，还是觉得心。

“阿忍，我们结婚吧。”

后来一场意外将他们生生断开，她心里满满的抵情绪，只想逃走，永不见他。

“我给你。”他迫不及待回答，在女孩看不到的黑夜里，一双星眸闪着水光，清澈且笃定。

他红着眼眶低看着自己，嘴角严肃地抿着，千言万语不肯说，却浑上下都透着伤。

沉默在空气里结痂，爆发出无声的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