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在先，也或许是一起犯的傻，最后，两个人脸上都带着颇有些蠢的笑意。

        怎么就是抢，我俩之前不分彼此，哪来的抢，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十六笑得理直气壮，搂紧了自己的钱袋子。

        我还要到去看看，去山川，去大河，不去不行。

        耳鬓厮磨。

        我不愿拿你去赌。

        这次李玄慈并未再调笑，正了语气：若我第一次见你时，便知会有今日

        我还要继续当士，不当不行。

        再也不会走散。

        好。

        你会如何？十六扒着他蹦了一蹦，颇为得意地抢着发问，是不是再不敢口出妄言，是不是要立刻将我好吃好喝地供起来？

        好。

        渐渐的，人群开始往烟花之涌去，脚步渐快，步履不停。而人之中，唯有二人，逆着所有人慢慢地朝前走去。

        十六在他背上安静下来，像只疲惫的鸟一样安静地伏着，半晌，收拢了手臂，亲密地贴在他的肩上。

        唯独一样，不和我一起，不好。

        我还要吃零嘴，不吃不行。

        其他一切都好。

        好。

        你怎么变得这般听话，样样都好，那还有什么你觉得不好的吗？

        十六的脚还在一一的，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她独坐在山涧的木桥上，晃着脚看水潺潺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人在她边。

        谁说我送的，不是你抢去的吗？李玄慈面上冷淡，语气也十分寻常，只有那双藏着一点笑的眼睛，了他真实的心意。

        李玄慈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下，嘴里却说：好一个凶神恶煞的黑心士。

        我还要买话本，不买不行。

        好。

        十六并不反驳，反而有些得意地说：月老要你这个凶神恶煞的活阎王，自然得选我这个凶神恶煞的黑心士，才得了一对贼夫妻。

        谁料李玄慈却眉一挑，淡淡说：我依然会像以前那般待你，分毫不变。

        忽然远放了烟花，边众人纷纷抬惊呼，才到腰的半大孩子扯着母亲腰上的围裙要去瞧，街边悄悄相会的小郎君抬手指给小娘子看，连上冒汗、手里沾油的馄饨铺小伙计，也忍不住站直了腰，不时巴望会儿那绚烂的虹彩之色。

        十六没想到他是这般黑心肝的答案，拎起拳锭子就要捶下去，李玄慈让她捶个尽兴，半点没吭一声，直捶得十六都累了，停了手歇息，他才又开口，语气平淡，却透着些少有的郑重。

        你不用赌。十六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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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渐渐低垂，沿街铺子的伙计都出来上了灯，那一盏盏如豆的烛火在廊檐下汇聚成长长的光带，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人声散漫嘈杂，一团热热闹闹的烟火气里，叫人安心。

        经历此番，我才知因果之事最为玄妙，多一分，少一分，哪怕还是原来的因，也会结出不同的果，所以我不愿赌。

我这对泥娃娃，是什么意思啊？她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我还要骑驴，不骑不行。

        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我这颗心，最后都会是你的。

        好。

        这话让李玄慈十分满意，十六一双手围住他，靠近了些，在他耳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翻起旧账来，是谁第一次见时颇看不起我们这些当士的，要杀要剐的，如今还不是栽在我这个小士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