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了一条路。

盛笑春颤巍巍地步到被凿得坑坑洼洼的是墙跟前，从旁边站着的人手里拿过一板斧，用力一磕，随后闭眼听了一阵，摸摸光溜溜的下巴：“照这个速度，再有三个时辰的光景应该就能砸穿了。”

两列的壮汉听闻此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互相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不料盛大人却了口气，又：“……比老预计的速度，要慢呐。”

话音未落，他枯枝一般的手倏然拎起了手中板斧，但见银光一闪，斧刃已然划过了那名最先直起子的壮汉左臂！

鲜血薄而出，一截臂膀掉落在地。

那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待钻心的痛感袭来，才骤然一声哀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盛笑春砍下这一斧，人已经退到了宋秋水后，他皱眉了溅到上的一滴血星，吊高细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挖！”

众人再顾不得震惊，抢着拿起了工，争先恐后地扑向了石墙，一时间打击声音竟有种震耳聋的势。

一墙之隔，那厢声如鼎沸，这厢也不会安静到哪里去。

但玉竹却对这山响的动静浑然不觉。

真气已在她内转了八次，八次转间，内息不断地加大着冲击经脉的力度。到第八次时，玉竹感觉自己的里好像住进了一只脚上皆是利刃的蜈蚣，这蜈蚣缓慢沉重地爬过她各个经脉，上一脚划开的刀口还未愈合，下一刀已经来临。上百只脚把每一个被划破的伤口都割过一遍，足把她上十四经全划了个稀巴烂。

玉竹起初还觉得经脉酸麻难忍，到后来连这种感觉也逐渐消散，她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感觉——疼。

撕心裂肺的疼。

要命的是到了这一步，心法好像会读取她的记忆，本不听从她自意志地继续往下推进，疼成这样她也醒不过来，只能干忍着。

当初她还觉得那淫花毒太过刁钻折人，现在对比起来，淫花毒的折磨简直没比蚂蚁咬一口严重多少。

玉竹全的意志都在与这种钻心之痛抗争，外面发生什么，有什么人她已经一概不知。挣扎中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才又转换成了另一种感觉。

一种更糟糕的感觉。

她被痛感侵袭到麻木的意识本已经趋于空白，忽而感觉被人当泼了一盆碎冰，紧接着被摁进了一池岩浆。

玉竹下半仿佛已经被这岩浆化了，上半却又像是被冰封住了似的，让她有种被撕裂的钝痛。

这种折磨愈演愈烈，几乎要将她在冰火两重天的焦灼中折磨致死，玉竹渐渐地丧失了对冷与热的感知，她好像掉入了一个漆黑的泥沼，很快便被满池的污泥包裹成成了一个茧，五感一一淡了下去。

就像天地初始的混沌。

玉竹停止了思考，污泥温而，让人本能地想起生命诞生之初所待过的子，世界上最安全舒适的地方，可以让人在那里沉沉地睡上许久。

就在她将要在这混沌中长眠，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她。

那人：“丫。”

这称呼实在是有些久远。

玉竹恍惚忆起在很久以前，她曾在一个破旧的瓦房下躲雨，旁边站着的老也是这么叫她的。

他说“丫，往里面站，别淋了。”随后递给她了一个芝麻烧饼。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再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名字，师父便不再叫她“丫”了。

玉竹心一热，大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