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记得充饭卡,别像去年一样。”
“说不定还真有,晚上像疯子似的,后来在病房里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又变得人模狗样。”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提起那人的时候,他依旧一副厌恶的表情,“你说得没错,当时就应该把她送到第三人民医院去检查一下。”
模一样。”
卫楷被她逗笑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格外好看。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摸她的脑袋,但他又看了看她的表情,胳膊伸到一半就放下了。
阳光穿过大树边缘渐渐稀疏的枝叶,然后被柔和地切割,碎金般洒在他笔
的校服上。他站在树荫的尽
,对她说,“不要再
歉了。”
“卫楷,”她叫住他,“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汗水源源不断地从颈窝蔓延到后背上,依稀有风贴着微
的脸颊快速掠过。
最后一遍进寝室楼的铃声响起来了,她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值周生围在大门口,拿着笔记本准备登记晚归名单。
家长
“快回去吧。跑快点,别迟到了。”
“没有。反正我不去。”她出了神,目光游离着飘向远
,“我不吃辣。”
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卫楷没有回来。
树丛里的蝉鸣声格外响亮,那些雄知了一刻不停地震动着腹
的发音
,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
也许是放暑假太久没见面的缘故,他俊朗的眉眼似乎都变得陌生起来,尤其是当他低着
沉默的时候,从某些角度看过去,她几乎认不出是他了。
“那个泼妇会有什么病?脑子有病?”他的眉
紧皱,“居然还和你舅舅说要当面
歉,她有向你当面
歉吗?”
“那个女人的病,后来治好了吗?”
“不提了,为那种人生气,
本不值得。你呢,以后读大学怎么打算,留在省内吗?”
她听见自己开口问他,“她没有
神病吗?”
高三的生活比想象中的更加兵荒
乱。从清晨睁眼开始,到晚上熄灯就寝,在忙碌而迷惘的无尽循环里,每天都过得和昨天一模一样。
很多
她的脑子里白茫茫的,像被雷击过后的短暂休克,两只耳朵嗡嗡地响成一团。
“今年的运动会,你会不会回来?跑三千米,你还会参加吗?”
见她不吭声,他也跟着沉默下来。
他靠在表面斑驳的树干上,困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预备铃响之前,谁都再没有说话。走在路上的同学越来越少,他后退几步,冲她挥了挥手,“回去吧。”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舅舅也是这个反应。推荐信的事情,他和你说过了吧?”
她张了张嘴,“嗯,越近越好。”
“嗯,就按照以前说好的。一千五、三千、四乘一百、四乘四百,只要你拿满四块金牌,我就请你去食堂二楼点菜。”
她往女生宿舍的方向小跑了几步,又回过
朝他喊,“再见!”
“谁?”
“怎么?”他笑了笑,“赢了比赛,你请吃饭吗?”
他摆了摆手,转
从那棵巨大的法国梧桐树下离开,然后消失在寝室楼的转角
,再也看不见了。
教学楼外围栏上那一大片橘红的凌霄花已经落尽了,她在学校里的活动范围越缩越小,渐渐变成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