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绞尽脑汁也只背得出三位，小吴眼睛都不眨一下，平顺地念出来，顺便纠正：“因、因为我结巴，倒数第五位，多念了一个4.”

小吴仰观察他很久，糖也不接，只：“刘、刘先生，您是什么的？”

饭桌上很安静，全因大家都饿了。

曼珍很快出了热汗，拿手腕理一理鬓边的发丝，白脸红彤彤的，格外出彩好看，晶亮的眼珠倒是不耐烦的撩过来：“你以为人家是慈善家?有就不错了，再少也是钱，不要白不要！”

鞭炮眨眼点燃，红色的竹节噼里啪啦的四散飞跑，小环眼里着泪，大声喊：“小姐，准备好了哦？”

刘先生一：“当然！”

小吴沉沉的一点，拿出老师的架势：“那请你、你背一下圆周率小数点后二十位。”

又过了半个月，小吴去二中上学了，工厂的拍照也下来了，伶仃的几个人欢欢喜喜的预备爆竹，曼珍左手牵着小吴的小爪子，右边站着人模人样的周云还，四五个工人衣服干净整洁地拍拍后站。

当今物资紧缺，要纱厂已不能，曼珍和小环合计着先办个砖瓦厂，这里的房子炸了又建，建了又炸，砖瓦是可是必不可少的。无数街坊邻居的小生意接过来，因为金来顺效率高信誉好，没出三个月，工厂又得再次招工。手里有了点余钱，曼珍把广告打到报纸上，办公室里的电话接个不

曼珍出来时已经人去楼空，小吴从外进来，曼珍拧眉：“人呢？”

突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搓了搓手心，四望一下，心这里住的环境差了点，讨好似的从荷包里抓了糖果给小朋友。

小吴规规矩矩的坐上餐桌，摆好开饭的架势：“送、送走了。”

曼珍竟然有些紧张，赶紧把小吴抱起来进怀里，重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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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不干：“他、他智商不行，有、有点蠢，肯定不是我、我爸爸。”

小吴点，又问：“那、那你很懂数学吗？”

等肚子填得差不多，曼珍给三人分了紫菜汤，正要喝呢，还是抽空对小吴：“你爸爸被你赶走了，以后也别问我要了。”

曼珍一下手赶紧追出去，刘先生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不过她并不可惜，撇一撇嘴回来照常吃饭。

小环哗啦一下扯开长扁牌，几个漂亮的大字曝在高升的太阳下，正是久违的几个字――金来顺实业公司。

刘长东嘿嘿的笑：“银行办事，没什么了不起。”

过了三四天，曼珍再去轰烂的政务大楼，门口果然贴了公告，于是顺着上面标示的地址找过去，繁杂的程序过了一又一，从早上折腾到午饭，好歹把津贴给领了。不停蹄地回了工厂，说是工厂其实也就是个废弃的大院子，都没人要，她就以极其便宜的价格买了下来。好在这里离防空并不远，万一有个什么事，撤过去也算便捷。囫囵吃了一盘子青菜炒饭，换上工装好手套，曼珍从墙边捡了一把铲子，去清理以前留下来的砖废物。人手不够，能省则省嘛。周云还扭着腰颠过来：“小姐，领了多少钱？”曼珍把口袋里的信封交给他，埋铲土，周云还抽了票子出来，十分不满：“就这么点儿？”

周云还一口汤出来，正到他的脑门上，小吴望住他，心痛自己的发型和衣服，再度汪汪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