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嵘不敢出声，侍立在一旁，等时候差不多了，方才认错，“是我来迟了半炷香，大哥教训的是。”

        倒是胆大，敢在大哥哥眼底下溜走。

        姬嵘微微抬眼，狐疑的看了一眼姬绗，毕竟，兄长从不在意他的私事，突然问起显然是有事，姬嵘如常的扯了下角笑，“大哥又不是不知玉宁那丫缠人的很，我被她缠烦了，在花园躲了会清净，酒意上来，这才耽搁了时辰。”

        姬绗合上书籍，忽然吩咐了一声，“试一试便知了。最近两日，盯着芙蓉院。”

        姬嵘思忖：“此人姓裴，是谈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也是裴俭早没来往的亲戚，来我们家当西席先生，裴俭不插手，想借这层关系点什么，太蠢，是别有目的？”

        赤羽记的清楚，“已有半年了。”

        姬绗抬抬手，虽未言语，赤羽心领神会，暗自灭

        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

        灯下，姬绗面色白皙，眼里的琥珀越发的剔透清淡，落在古籍上，似乎思绪从来都在书上，和姬嵘说话，也如闲聊家常一般，语气平淡，“喝酒不耽误正事，府里来了新面孔，有空查查。”

        不愧是兄弟，姬嵘一下子猜了出来，“兄长怀疑那个白面书生？”

        姬绗唔了一声，“就让她回来吧，陪着她，日子也不无聊了。”

        她低，出后领一点肌肤，白如雪，隐约烙着一点细细的红印。

        宴席的热闹早已散去，书房里的温灯透着一星亮光。

        姬绗翻动手上的古籍，有人进来，他眼不抬，扬起袖臂，手中的古籍甩出去，准摔到对方额角，只听得哎呦一声，姬嵘捂着额角，一手接住了书，“大哥，我这回闯了什么祸，惹得你这般动怒？”

        姬绗不置可否。

        那双眼睛，生着蹊跷。

        姬绗合眼卧着，面上灯火转，越发的疏淡，“辛怜在庄子多久了？”

        “什么去了？”姬绗开口便问。

        姬绗太阳，“我乏了。”

玉珠恍惚睁开眼，略一抬，一张洁白秀美的面庞近在咫尺，“魇着了吗？”

        姬嵘知趣退下，赤羽替他掩上门，走了进来，有事禀报，“小玉宅传来了信，夫人情况不大好，想见主子一面。”

        但是，藏的还不够深。

        姬绗没解释，朝他伸出手。

        玉珠暗自了把汗，想起刚才花园撞人的遭遇，这一夜注定没个好眠了。

        之前犯了事，赶到乡下庄子思过去了。

        姬嵘立即敛起讥色，“是。”

        兄长的目光便游移到他脸上，无波无澜，没掀起动静，“她是你的妹妹，也是他的学生。若要寻破绽，便从这蛛丝迹中去寻，你在兵司几个月了，这些手段还要我教你吗？”

        他的目光一掠而过，无波无澜，最后落在她乌黑的发上，一双长眼不动，微微一笑，角噙着凉意的笑，声还是的，“妹妹若是倦了，先睡去吧。”

        赤羽了一声是，顿了顿，接着：“主子要查的，属下都查清楚了，今晚二公子离席之后，到花园呆了半个时辰，又从假山出来，去找三小姐说了会话。差不多宴席散了，二公子才出来，之后去了……”

        酒意萦绕间，藏住了内里的心思。

        当弟弟的没一声怨言，被砸了额角，吃疼也不敢多一声叫嚷，将古籍交到他手里。姬绗伸手接过，在灯下长指翻页。

        玉珠微微后缩，摇了摇，不禁垂眼，轻声：“是我睡糊涂了。”

        辛怜，是小崔氏最疼爱的丫鬟。

        “和裴俭有关，这事倒好办了，”姬绗，“今日见了他，是个聪明人。”

        姬绗前脚刚走，后脚她迫不及待回到寝屋。屋中只留下缱绻过后的狼藉，早已没了人影。

        姬嵘藏住心惊肉，下意识的嗤笑，“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盯的？”

        玉珠点点，目送他离去。

        没了她的照料，小崔氏一直病恹恹的，神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