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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紧脑袋，眼眶中的泪全都涌出来。

        看见他手上的那沓子红钞，陈家山着了急，放下上的背篓就跟他抢，两人争抢中，红色的票子洒了一地，陆宝抬脚就把陈家山踹到了高起的门楣上。

        陈家山从红箱子底拿出攒了许久的钱，这几天就是新年，过年是一定要在家里过的，所以他数着日子，想等过了年就带陆宇去市里看病。

        “你就是个灾祸星，你妈早死了不要你，你那个老师走了也不要你，早给你说了把她打断，让她生个孩子她就走不了了，你偏不听，现在人跑了吧，你给她花了那么多钱不心疼，给你老爹花钱就心疼了？”

        但是他不能。

        直到后面陆宇隔三差五的生病，他的出了很大问题，陈家山去镇上的时间才开始减少。

        陆宇的情况不乐观，陈家山带他去镇里看，但是镇里落后到连拍片子的机都没有，本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只能得到大概的判断是这次的病情有些严重。

        陈家山被打趴下，重的扁担一下一下的在他上绽开，疼痛如海浪般朝他涌来，脑子昏昏沉沉的，似乎是清醒的，又像是在梦里的挣扎。

        李改花实在看他可怜，给他指了一条路，跟他说李大国的儿子不是也跟着林时然他们一起去北京了吗，林时然不回来，但是那个儿子肯定回来啊，云边镇可是他的祖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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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那天，陆宝回来了。

        “长本事了你敢跟你老爹抢钱？！”

        何况这都快过年了，他肯定也要回来了。

        陆宝呲着黄牙咧开嘴，“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你阿妈一样长得漂亮就不安分的勾引人，全是山上的狐狸……”

        他的世界终究是无尽黑暗。

        那天在阿妈坟前，他好想跟她说，他真的好想跟她说。

        他喝多了酒，刚进门就扯着嗓子一口一个畜生、不孝子的开始骂。

        但是陈家山有空就去，他守着一个期盼和希望。

        这些话直直的冲撞进他的耳朵，陈家山抱紧脑袋，蜷缩着，忽然没了跟他打斗的力气。

篓，他全背回了家。

        陈家山刚好出了门，家里只有陆宇一个，他不敢出屋子，小心翼翼的躲在桌子底下，努力藏着自己。

        ――你能不能把我带走。

        陈家山每天除了上山挖药，剩下的时间都是献给了学校，十里八村的都知他和林时然的事情了，从一开始的津津有味到后来村里人都已经懒得说了。

        于是陈家山去了镇上，他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李大国家，镇上的人都知李大国蹲监狱去了，李寄存不在，所以他家一直上着锁。

        听见他骂林时然，陈家山脑中轰的一下炸开，热全都往上涌，俊朗的脸腾然升红，他不不顾的从地上爬起来，举着拳跟陆宝扭打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但是这短暂的光又被阴云遮挡住。

        陆宇在这里，阿妈的坟也在这里，他走不了的，他没办法把她留下来，他也去不了她的世界。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林时然。

        “不准骂她，不准骂她……”

        他愤怒的嘶吼着。

        时间过的飞快，已经快要到新年。

        “你真是丢死老爹的脸了，知村里人都怎么嘲笑我吗，我生了个窝废的儿子，给女人尽花了钱也没讨回家里来，原本还说你享福嘞那么漂亮的女人，结果到来是骗钱的。”

        陆宝在家里看了一圈没找到人，气的他又开始骂娘，边骂边翻箱倒柜，找到了陈家山攒下来的那沓钱，拿了钱就要走，结果他刚出门就碰上了回来的陈家山。

        陆宝往糙干燥的手心里淬了唾沫，抄起门后放的扁担就朝他上打去，“敢打你老爹你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