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酒回来后又继续在自己老板边杵着，他似乎有些微微醉了，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飞飞礼貌地俯问：“老板还好吗？”

        飞飞被点过十几次，她样貌不差，能主动喝酒，陪酒，能陪客人聊天，她说话轻声细语，带着点狡黠的幽默，和其他只上过初中甚至小学的小姐比，她更会说话，更有分寸，更聪明。

        她也能忍受着客人的手在自己上摸几下，但每次到最后问能不能带走，飞飞都拒绝了。有一次有个眯眯眼老板就看不得她这倔劲，价格开到了两万了，飞飞最终还是抱歉地拒绝了。那老板骂骂咧咧，最后来了两个小姐才安抚住。那天眯眯眼带两个小姐走后，飞飞在卫生间狠狠地用水搓了把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通红。

        其他女孩退出包房，留下的女孩们开始点歌场。飞飞坐在点她的老板旁边，老板没动她不动。每个销售的风格不同，有热情活泼的，有高冷傲的。热情主动的确实好开单，容易出业绩，但还真有人喜欢高冷的。在风月场里找烈女，在尼姑庵里找婊子就是男人最大的癖。

        飞飞有点尴尬，他本来想问问老板还要不要续酒，但老板已经

        老板没提什么要求，飞飞也沉默着待了大半场，开始玩起来手机老板也没她，不知过了多久她边的老板才叫她，慢慢地说：“妹妹，替我去给我几个哥们儿敬杯酒。”

        尽销售没法挑老板，但女总能挑嫖客。毕竟这是夜场不是院，没有非要陪睡的理理。第一个月，飞飞的业绩非常差，勉强飘过十万，侯耀荣又不情不愿地勉强算飞飞通过了试用期。

        飞飞甜甜地冲他笑，说：“好嘞老板。”

        飞飞看那人，三十左右的样子，长相是极为俊朗的，下颌线很分明，眉锋利，眼睛泛着笑，好像在招桃花。

开新的酒，开新的酒才有提成。

        三个老板三杯啤酒，她干脆地喝干了，嘴里说着祝老板们生意兴隆发大财的套话。其中一个男人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飞飞没躲。

        飞飞已经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到那一步她才发现，自己始终不太行，她没法跟随便什么人睡觉；很多小姐其实已经到了想起爱就想吐的程度，不得不用药助兴，在夜场里疯的时候分不清是真疯还是药物的作用。

        “我这今天喝了两场，撑不住啊。”老板补了一句。

        爱情的幻觉，怎么能出现在一个嫖客上。

        起照，两个月已经练出了职业素养，能喝酒，就是干这行的必备技能，尽这两个月里她宿醉痛，吐得要死要活已经好几次。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姑娘们穿的都是感的短裙，几轮下肚以后老板开始往姑娘上摸，这一步的规矩是摸上不摸下，销售不愿意可以拒绝，风月场不是花场，老板们也多是面人，这个姑娘不愿意，大可以换下一个，愿意生意的小姐多得是。

        事情突然变得不一样，是从那个姓王的老板出现开始。如同每个女生脆弱时的幻想一样，会不会有一个盖世英雄出现。而飞飞在最绝望的时候有了爱情这种幻觉。

        第一次见到王鹤，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她们一群女孩打扮致排成一列等着被挑，这个包间今天来了四个客人，前三个都没选飞飞，飞飞想今晚可能开不了张了，到最后一个老板的时候，一个温的声音说：“左边第二个。”

        夜场进来容易出去难，当老板把钱到你罩里，直接谈价格，问你五千行不行的时候；甜言蜜语哄着，把你当公主，让你恍惚间错觉这个客人也不坏的时候；或者老板恰好长得还不错，你们聊得来，他温柔大方，慢慢有了感情的时候；以及很多很多的，想起钱真的很重要的时候；当一起干的同事一个月拿到10万，告诉你跟谁不是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不由己。人为了钱，什么都不磕碜。

        男人轻轻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勾人，兴许是因为他的脸太突出，飞飞居然不敢再靠近，老板似乎分不清她是谁，过了几秒眼神才聚焦，迷迷糊糊地了脸，说：“没事，你也你不用喝酒了，看他们的样子，这场快结束了。”

        和全天下的工作一样，上司都是傻。酒卖不出去，你也不愿意出台的话，每天下午三点要去开会，听着主数落，被阴阳怪气地指点都来商k上班了还放不开。也会被迫每天至少给10个客发微信，要截图上传给领导。直到你能开单。

        是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