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近听不见，注意力只在丁珂上。

        李暮近持续沉默，似乎丁珂的回应、动作，他早就料到了，不惊讶，但却不好消化。

        丁珂被他锁在椅子中，外边的敲门和警告逐渐激烈、强势、不耐烦，他却像一只置事外的只是被浇的银白色贵族小猫，在问主人，有没有那么一刻，我也是你的全。

        “把门打开！李暮近！别让你后悔一生的事！”门外有人喊，有匆忙的脚步，有拧住把手不停晃的声音。

表面被她迫进入国际学校勾引我，其实这就是你的目的。两年前你引火烧，第一次烧到李崇，但你知那本撼动不了他，所以那从不是终章，那只是计划的一分。终章是跟我重逢，通过我渗入李家，借我的手杀死李崇。”

        李暮近只用片刻调整情绪，脸上的哀伤还没有散去，思路就已经重新整理：“你以为你能走？”

        谁也不让。

        “那天是你提醒我该去拿车了，那个宅子离改装厂最近，我开车去，停在那宅子，然后去拿这辆车，回到宅子，再开我自己的车离开。这是正常人思路。正好第二天李崇过去，陪爷爷吃完茶去饭局，顺理成章出事。”

        “你看不出来有问题？装之前你就说上不了路。我也说过那就再改，反正我驾照还没下来。我没让他开吧？是你把它停在槐南大，导致他开走发生意外的。”

        丁珂歪，前后不过数秒，眼神已经判若两人。

        有没有？

        “那辆车是按你的要求改装的。”

        剑弩张。

        这一刻，丁珂已经不屑于伪装，游戏结束，她是最后赢家，她大大方方展胜利姿态，嚣张地搂住他，在他耳边暧昧地迂回，哪有一点懵懂纯白的样子：“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李暮近，你想把自己赔给我？可你凭什么？”

        丁珂一笑：“本来很勉强，但现在你怎么拦我？”

        珂珂。

        她成为周霁的“女儿”，小姨进入李芈在海外的产业版图，成为李芈臂膀之一，小姨负责深挖，她来执行。

        告诉我。

        李暮近形微颤。

        李暮近语速和音量都降下来，歪看着他聪明漂亮的珂珂，好像很受伤但更心疼：“我知你的每一步棋，你还要骗我吗？”

        丁珂象征地挣扎一下：“李崇自己出的车祸。”

        她很聪明的一点是知自己装纯不像，所以一开始就给自己纯中带一点锋芒的人设，不得不说，温柔带刀有刃杀伤力更高。

        丁珂也希望她有一丝怜悯，但那天桥塌，她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盒子，那么绝望，她无法想象，她最亲最爱的人死前经历了什么。

        “没有。”

        “就算你前边说得有理，我怎么能知李崇第二天去看望爷爷？又怎么知他要参加饭局。”

        有没有。

        李暮近一滞。

        丁珂慢慢靠近，下巴垫在他肩膀，若有似无地贴脸，停在他耳朵，轻声说：“总是在我上吃亏，怎么不长记呢少爷？”

        外边有人敲门了，李暮近反应快，一手抄起椅子，斜着抵住门，回手撑在丁珂椅子的扶手，俯近她：“从你跟我叫哥那一天，到你后来那些假到尴尬的依赖，我就知，事情没完。你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利用我，让我背锅，我都认了，但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有没有爱过。

        “你要我翻开你最后一张牌吗？”

        丁珂不说话了。

        一点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