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泪痕都僵在脸上，面色苍白看着儿子。

        谢云佑见她不动，将那撮秀发往她跟前一抛，随后也不回大步离开。

        明夫人见状二话不说将油纸伞一扔，上前替谢云佑挽发。

        谢云佑看着另一个温柔娴静的母亲，朝她唤一声，“娘，咱们回去。”

        这一声“娘…”叫的明夫人猝不及防，

        她张着嘴愣了片刻，秀美的面颊悄然爬上些许红晕，有些手足无措，见谢云佑眉眼出张扬的笑，又忍住抽泣，颔首，“好孩子，咱们回去。”她捡起碎了的玉冠，牵着谢云佑上了车。

        雨越下越大。

        乔芝韵看着满地的碎发与远模糊的影，在雨中伫立良久。

        王家人在长春用了晚膳方出，出路上珂姐儿就睡着了，幸在王书淮在场，一路将她抱在怀里，雨已停歇，路面还漉漉的，以防谢云初打，王书琴和王怡宁一左一右搀着她走。

        府上丫鬟娘都侯在东华门外，见王书淮抱着孩子出来，娘立即接过来坐在后面的车，王书淮搀着谢云初上了车，随后顺着一坐了下来。

        “云初，我再过几日又要去一趟金陵。”王书淮如寻常那般眉目温和与她说话，念着谢云初乏累，他将塌让给她，自个儿坐在下方锦杌，这么说话时，眼神平视谢云初。

        这一声“云初”，听得谢云初略有些不自在，冥冥中也感觉到他一些变化，过去丈夫面上温和，骨子里却始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如今那疏离感消失，眉目里温煦是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

        谢云初也神色如常回，“大概去多久，我好替你备衣裳。”

        王书淮双手搭在膝盖，语气平和，“大约要数月，总归在孩子出生时回来。”他说话间瞄了一眼谢云初小腹，袍子宽松，他什么都瞥不见。

        谢云初闻言不知怎么接话，她眉目垂下来。

        车陷入安静。

        谢云初把玩着新的指环，王书淮看着她，他还没想到好法子哄她欢心，只想着力所能及一些事。

        “我听说长公主给了你两个庄子，一个在通州，一个在江南，还有那个绸缎庄的事，我这次去江南，便顺带帮着你把这些事都料理好。”

        谢云初怔愣地看着他。

        王书淮对上她审视的目光，理所当然，“这些产业将来不也是咱们孩子的，我也当出一份力。”他生怕谢云初拒绝。

        谢云初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二爷能帮忙是最好，我手里正没可靠的人手，二爷准备带谁去？”

        “明阑吧，他办事利索，为人可靠。”

        谢云初也觉得明阑不错，“只是他是太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