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靺鞨王子想求娶崇宁公主，这不刚好凑成一桩美事？”

        虽然没能听见昭儿叫娘，魏姝心里仍然很高兴。她揽过昭儿：“昭儿喜欢看百戏吗？回娘亲叫人买下一班人，天天耍给你看好不好？”

        也不知是引导起了效用，还是昭儿太过兴奋，车路过一群耍百戏的人时，昭儿竟然跟着街上那些看百戏的孩子们一起“哇”了一声。

        织云和娘也在车上照顾，两人有意引逗昭儿说话，便一边为他介绍外的事物，一边刻意放慢语速，重复地说一些简单的词句。

        “小郡王开口说话了！”

        “咱们这位公主自来便不爱循规蹈矩，这是终于找到志趣相投的了。”

        昭儿虽然比一般的孩子说话晚，人却很聪颖，大人日常说的话，他都能听懂。

        织云去了趟内侍省，询问公主出的车事宜，回来路上恰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气，当即气得黑了脸，回到永乐抱怨：“肯定是琢玉那个叛徒在背后弄鬼，卖主求荣的东西！公主就算真随口说过那些话，也绝没羡慕向往靺鞨的意思！”

        魏姝点点，带着昭儿简单用了些午膳，便坐上了回公主府的车，但只带了一小分的家当。

        昭儿意犹未尽地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百戏，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小手，认真地数出三手指，举到魏姝面前。

        车上的几人都听见了，顿时激动起来，织云和娘又哄昭儿叫“娘”，可惜昭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开口了。

        后天便是嘉王的册封大典，大典过后，皇叔会在中设宴，同时款待嘉王和靺鞨王子。

        织云闷闷地回：“都已好了，随时能出发。”

        “你们可知，永乐的人为何最近总往藏书阁跑？是因为崇宁公主突然爱上了外风光，才特意叫人搜罗各种有关外的志记，读完之后，她还十分遗憾地同左右说：‘外壮美，可惜不能得见。’”

        皇叔同意她出的前提，便是她答应与靺鞨王子和亲，眼下的传言不过是提前造势，好让她之后的主动和亲显得不那么突兀罢了。

        实在是魏姝库房的东西太多，不是一两日能收拾得完的。

        这一声虽然不大，却口齿清晰，绝不是小孩子还不会说话时，发出的那种无意识的音节。

        “自然是有在公主跟前伺候的人亲口说的，被我听见了，还有，公主还说夷人虽然野蛮，但并不拘束女子，她十分羡慕外族女子能像男子一样抛面呢！”

        先皇在时，底下进上来的好东西，至少半数都被先皇赏给了魏姝，十几年攒下来很是可观，说句大话，就是如今皇上私库里的东西，都不一定有魏姝的三成多。这次便只带上了魏姝日常所用的，其他的留人慢慢收拾装点，稍后再送去公主府。

        昭儿长到这么大，还是一次出，见到市井上的任何东西都觉得新奇，小人儿趴在车的窗上，不停往外张望。

        按例，公主出行，沿路需清净街，魏姝却不想张扬扰民，便把仪仗都省了，只留下龙禁尉护送。

        魏姝听了，表情反倒很平静。

        “你又不是崇宁公主跟前伺候的，怎么可能连公主说了什么都知？”

        昭儿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右边脸颊上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让他多了几分狡黠。

能听见女太监们凑在一叽叽咕咕：

        魏姝猜测，皇叔十有八九便会选择在这场宴上提出和亲，届时一切便无可更改了。

        娘安魏姝：“小孩子刚开口说话是这样的，需得慢慢来，不过一旦开口说了一句，离口齿伶俐就不远了。”

        “别的公主一听说要与外族和亲，都怕得不行，我怎么瞧着崇宁公主非但不怕，还十分向往呢？”

        若不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言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便传遍整个皇？想是要不了多久，皇叔便会为她和靺鞨王子正式赐婚。

        魏姝当即笑：“好，别说多买两班，就是多买二十班，每个月不重样地演给你看都使的。”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魏姝没时间在意这些言，她对织云：“随他们去说，反正我们都要离开了，车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