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盯着三丫手中活灵活现的雕像，脸孔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惨白，灰黑色的眸子闪动，透出剧烈挣扎的迹象。

        几人匆忙围上前，黎月接住笑容夸张的女儿，刚一碰到她的手臂，眉便皱了起来。少女浑发，透出不自然的高温，却像是感受不到的异样，神高涨，反手握住了娘亲的手掌。

        面容英气的女孩儿恣意地笑着，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竖起一只手拢在边，小声：

        “娘亲，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宝贝？”

        大慈大悲欢喜女神。

        此后百年间陆续有僧人陷入不明原因的衰竭，甚至有得僧人被干元肉陨落，一时神山大为慌乱，着力排查之下，发现这名少女竟熬过了多重炼制，至今存活，疑似大逆不地篡改了源自正统欢喜的秘法。

        如此宗门传承千年，直到某一年，出了个石破天惊的祸事。

        上半类人形，有三重法相，随心念而动，可化少女，可化妇人，可化老妪。下半类巨型蜘蛛，生有四对狰狞的步足，腹中藏多枚宝卵。

        少女怔了怔，小丫已经当先蹿了出去，高高兴兴喊：“三姐！娘亲，三姐回来啦！”

        消失多日的三丫掀开衣摆，一尊形容诡异的蜘蛛女雕像端坐在少女掌中，神像容貌姣美，面上着一抹朦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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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这名伪神的称号，也知呼唤祂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晓得。”

        宗门治下诸城家族有所闻，憎恨至极，将少女斥为伪神外，不足与欢喜神相提并论，严禁民间供奉。自此声息渐绝，除了极少数典籍记载，及民间行走的三姑六婆口耳相传，几乎不为世人所知。

        传在民间多年的邪异闻，说是远在高天之外，圣山佛海之上，修炼欢喜的一宗门，多年来以青年僧人为主料，以芳龄少女为辅料，共炼无上欢喜，消耗成千上万名纯洁无垢的少女，方能铸就一名得僧人。

        神山上下通缉，那少女修了邪魔功法，大有所成，将宗门壮僧人食殆尽，仰天狂笑三声，漫天仙乐香花降下，城民瞠目结，眼睁睁见她证得了欢喜，眉目笑，羽化成神。

        院门口，一灰衣的少女浑透，佝偻着腰背，手臂环抱在前，紧紧护着怀里的某样事物。

地里，找个没长草的地方。”

        天边一闪电乍现。

        二丫站在娘亲跟前，娘儿两个相对无言了片刻，少女咬了咬嘴，有些话梗在咙口，不上不下地堵着，正不知从何说起，后门板“砰”地一响。

        有个隶少女天贪鄙，相传是乡野村妇和妖物交生下的杂种，本非完璧，竟假作纯洁子，混入城供奉的队伍，被送上神山享受无边妙法。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认得这神像。

        风声呜咽，雨点溅落在泥土地上，浑浊的水花四溅。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少女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双眼睛如野兽般泛着亮光，嘴角直咧开到耳，望着神色诧异的娘亲和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