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候两人都极有默契，湛君一句话写完，他讲下一句，不过?湛君有时候也要?等，等很?久，偏过?去看，就见他侧垂着脸，一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失了神。顺着他眼神看过?去，瞧见的大抵是她垂首写字时的侧颜。

        湛君因此很?觉得不自在，同时还有些?微微的恼，拧着眉，默默咬起了下。他一双眼睛明明怔着，却伸过?了手?，拨开她两，指尖在她下上轻轻搓，很?怜惜那可怜地方似的。这样?湛君又要?生他的气，抓住他的手?往一边丢，他也就不再亵弄她的，转去她的耳垂，过?摸她的脸，或轻搔她两下下巴。

        湛君心烦意乱得厉害。他要?是真放开了手?胡来，她倒有底气从义上指责他，偏偏他只是这样?略动几下手?脚，若为此同他吵，又不值当?，显得她那日是说假话，并没有与他修好的心。实在磨人。

        如此四五日，湛君给磨折得不行。她读的书?太多，心和脑都给读死了，绝不肯先失了仁义，因此扯不下脸面，只好忍气吞声。可她到底受了委屈。她另一个?坏习是睡前?爱想事?情，榻上躺着，白日的事?一件件记起来，那指似乎又回到自己上似的，轻的重的，急的缓的，惹得人更加烦躁不堪，心里骂他手?段高明。

        是以方艾不是解救了元凌，而是救了苦郁的湛君。

        第126章

        宝殿庄严,  十数躯等金像下，方艾俯叩拜。

        虽说她?今日来此的目的不算单纯，可她?礼佛的心却是十足虔诚的。

        对于?佛祖,  方艾早先是很?不?屑一顾的，哪怕她?曾有个抛却尘俗只一心念经书的妹子,  她?心中也未对佛祖生出敬意?来，不?过后来她有了两个在外征战的儿子,  为此她?一定得些什么，否则不?能心安。

        拜佛还是有用，不?但两个儿子安然无恙，连她?那向来执拗的妹子都前所未有地回了,  如今也将要母亲了,  怎么能不算是一件喜事！只要想到不?久后的姊妹团聚，她?心里便觉得说不?出来的畅快愉悦。

        从圆座上起,  又笑着同这?积善寺里德高望重?的老禅师讲了两句话,  方艾脚步轻快地走出佛殿。

        平地起了风,  天似乎更?阴了些。

        方艾偏首问使女,  “鹓哪里去了？”

        使女答：“小?郎君想吃豆糕,  下了车便拉着少夫人往庖厨去了。”

        方艾听罢便笑,  嗔：“这?样的馋！我难还委屈了他？”笑完了又吩咐：“待会儿你也过去一趟，问他们那豆糕的方子,  录下来,  带回去给家里那些人,  叫她?们也学着。”

        积善寺豆糕确非凡品，绵密松,  入口即化，且隐隐有清凉意?,  只是过于?甜了些。

        湛君一向不?怎么爱太甜的东西，可是元凌把糕举到她?嘴边，她?哪里忍心说出实情?，只能假装着欢喜勉强吃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