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颤，在灯光下晕开一模糊的阴影，韩非的嘴动了动，里那阵隐痛提醒着此刻的境遇。

        好像一瞬之间，他突然想不起上一刻那些蹩脚的自我安，他不要可怜，或许……也不要爱。

        于是默默松开了握住卫庄的那只手，指尖的温度散去，韩非缓缓抬起，朝卫庄笑了一下。

        “那你早点休息。”他对卫庄口型说。

        他并非笑的不好看，只是在此时此刻显得不合时宜，韩非自己也知，可眼下他的脑袋昏昏沉沉，不知究竟怎么才能更好，只是不住地走神，忽想起远方的姊妹，又想到不知明天早上，他还能不能吃到从前那样的早餐。

        韩非说完这句，自觉再不好久留，便转走，卫庄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双平日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边上好像略微泛起了一点薄红。

        就是这么一点若有若无的绯色，却仿佛揪了把卫庄的心，他的眉峰不动，看神色好似一如既往，心却倏而剧烈起来，突如其来的冲动比起水更像是旋涡――

        你尚未发现其存在，便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

        “等等。”他脱口说。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韩非的步子便顿住了，他略微抬起眼，看见地毯上那片影子，竟连一动也没动。

        而让他止步的，其实并不是那声“等等”。

        至少不全是，韩非心想。他今日哑的分明是嗓子，却仿佛连意识也都是混沌的，此刻他没想好过去、前途，只是感受到耳畔那鼻息――温热的。

        卫庄的结了，低声说：“留下来。”

        韩非没有挣扎，连半点的防御也没有，他并不抗拒对方的拥抱，只要那是真心的。

        他的眼珠动了动，他不久前才淌过泪，眼睛涩的很，他只是不知他们这算什么。虽然今晚的事本就是他起的，眼下卫庄不要他走，他得偿心愿，按说该高兴才对。

        可是……韩非克制没让自己想下去，他不能太贪心。

        他从来都明白的。

        就这时，卫庄搂着他，忽又说了一次：“我想请你留在匈，当我的阏氏。”

        他心里原还有一句，可那是此刻的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他喜欢韩非。

        这是一种感觉，尚不能称之为爱或者其他，但他见到韩非就有种想要靠近的冲动，仿佛是内心深的渴望，他享受对方的陪伴，希望能同韩非长久待在一起。

        这份心情是真实而澄澈的，只是说出来……卫庄说不出来。

        韩非背对着卫庄，他张了张嘴，本以为今夜的眼泪已经留得够多，足可以抵消他下半生的分量，可此刻听到卫庄这么说，鼻尖倏地一酸，眼角竟又有了热意。

        两人出了暗室，再回到卧房的时候，彼此上的衣物早已是凌乱不堪。卫庄将韩非抱到了床上，韩非其实不擅长接吻，他的气息不长，往往吻一会变开始，尤其是卫庄用尖细他的时，他面色红，两颊像是雨后的碧桃一般，红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