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晏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感觉凉凉的，缓缓睁开眼睛，恰好看见顾唯昭在收拾药瓶。桌子上还摆着早膳，他瞟了一眼，除了有白粥小菜以外，还有他平常爱吃的城西的那家山梅花包，还有百味斋的玫瑰酥，城北的文思豆腐羹，全都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刚刚出锅的。

        顾唯昭沉眸不语，坐到书桌后，开始静静地翻阅公文，等到眼前一摞公文翻阅完之后，终于将视线落在了角落里跪着的小孩儿上。

        顾唯昭此时也听到了声响，放好药瓶走了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此时顾唯昭脸上终于不再是昨天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了，声音也带着温柔和关心。

        “委屈了？”

        顾唯昭站在他后，一手握着藤条，一手负在背后，语气中寒意越来越甚“许辰晏，这是惩罚，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怎么，晏儿，还有哪里难受吗？”

        许辰晏知顾唯昭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他抿了抿嘴，挣扎犹豫了一下，最后狠掐了自己大一把，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就要站起来去墙边罚跪。

        床单上有一檀木熏香的味，许辰晏把埋进枕里。

        “准你站起来了？”顾唯昭眼里看不见温度，声音冷得像要结冰。

        香气顺着空气飘过来，许辰晏只觉得饿得前贴后背了，立便要撑起子下床，结果没想到却牵动了后的伤，许辰晏低“嘶”了一声，往后看去，发觉后只盖了薄薄一层，现在他下不着寸缕，大小依旧光洁修长，但是被冰敷住的面还出一角斑驳的青紫。

        此时许辰晏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跪在大理石地砖上铺天盖地的酸痛，许辰晏本就生死之争地打了一场，又在牢里折腾了大半夜没睡觉，今天一天滴水未进，回来就不停蹄地挨了两顿狠打，现下浑上下无一不在叫嚣着疼痛，这般折腾纵使有他有武功在也是断断受不住的，力早已消耗殆尽，跪在地上的不断抖动着。此时他薄汗布满鬓角，摇摇晃晃，觉得眼前的墙有些晃动，怎得墙也会移动呢？成了吗？

        许辰晏摇了摇。

藤条指了指后的墙角。

        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顾唯昭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晏儿，晏儿！”

        许辰晏一怔，脸瞬间红得像要滴血，刚才挨打的时候因为全力忍着疼痛所以倒不觉得褪了子有什么丢脸的，可是眼下责打已停，让他就这么光着屁罚跪，许大少爷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他向来面薄，此时觉得有些难堪。他低了低，咬住嘴，结了一下，嗫嚅：“师父......可不可以......”

        许辰晏跪下膝行过去，期间扯动了背上和后的伤，他疼得五官都要抽在一起了，但却不敢停下来，一路膝行到了墙角跪好。后凸起的檩子，斑驳的红点，密密匝匝的横亘在他赤的上，后两团在空气中瑟缩着，火辣辣的疼。

        许辰晏起到一半的子就这样定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往上还是往下，刚刚一条站起来，又一下子跪了回去。他咬了咬嘴，瞬间又放开，低低应了一声“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