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应这番话的，只是机械化地在他的带领下去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玻璃茫然地看着他。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眉目依然胀，上接满了各种仪和子，看起来毫无生气，和那个总是生机、力充沛、甚至略带野的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猛一回，看见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医生，刚要开口说是，眼泪却先一步落下，哽咽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幸好那医生脾气很好，耐心等她稳了稳才开口：“石暮尘的手术很成功，不过由于他脑震后又遭受连环枪击，且失血过多，所以已经转入重症监护室，暂时还无法接受亲友探看。”

她试图把床上的那个人幻想为不认识的陌生人，幻想着可能是警察搞错了，他一定是在别被人完好无损地救起，很快就会带着那一贯的意气风发重新来到她眼前，带着恶意的微笑说：“看，你是赢不了我的，我又吓坏你一次。”

话音未落，小护士就看见这个女人像火箭般横冲出去，徒留下一阵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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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断用回忆温着自己冰凉的躯，就像一种惯，延绵不绝。

她微张着呆立在那里，就像面对着无穷无尽的黑。就在她虚得几乎站不住时，后却传来了似近似远的声源――

还有什么好说呢？

“走吧，跟我回去。”他顿

“请问你是石暮尘的家属么？”

住自己回想了一下病患登记记录：“啊，他还在手术！你是他的――”

唐礼笙赶到这家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魂不附的行尸走肉。

她看见他，神色却没有太大的改变，她想她没什么需要说的，想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已经了然于心。

他望着她清减憔悴的面容和形，还有那接近于虚无的神情，只能把心底深的愠怒暗暗压抑住。

这些天她唯一的事就是回忆，因为无法交，她便不知疲倦地一遍遍搜寻着和他的所有回忆，五年前、五年后……那些一起看过的风景、一起笑过的电影、一起吃过的美食、一起幻想过的未来……

他顿了顿，出惋惜之色：“现在就看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希望你……能有些心理准备。”

薄晓微已经不记得自己一路到底撞了多少人，她只觉得双好像悬空般绵绵不到地面，神智更是混沌得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到了手术室门口，她不不顾地推门而入，却发现里早已人去屋空。

她用力想着，双颊却渐渐漫过，终于慢慢哭到抽搐痉挛，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肢，一遍遍用指甲刮着那块阻隔着他们的玻璃，徒劳无功地想要抓取什么……

接下去的几天里，她就一直执着而木然地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任谁也拉不走，连警察来找她笔录都不得不在门口。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看着都唏嘘不已，时常会去给她送些吃的喝的。她一开始毫无吃的心情，但在昏倒一次被救起后，终于开始机械化地咀嚼和吞咽，两眼依然空地望着玻璃窗里逐渐恢复了样貌，却依旧沉睡不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