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结婚？”

他一阵错愕和心虚，竟不知该何言以对，握住她双肩的手紧握又放开，终于低下，算是默认。

她像是忽然变作了一只没有生命的娃娃，听了他的话连眨眼都未曾有过，视线依旧是直直戳在地板里，直戳得他心口渗得慌。他就地蹲下，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强迫与她平视：“怎么了？不舒服？”

所以不她怎么想，他都一定要困住她缠住她绕住她――反正他已经是个恶魔，他的心漆黑一片，再照不进一丝曙光。而她是他唯一的光和热，是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强留住的生机。

两人都沉默，只剩“啪嗒”“啪嗒”的心声愈演愈烈，振聋发聩。

“一个人在家怎么弄得这么黑？”他放松下来向她走去，却发现她从到脚一穿得整整齐齐，甚至连高跟鞋都还稳稳地穿在脚上，而她则双眼发直，一脸木然地望着地面；而她的右手边则躺着一只小小旅行箱，仿佛刚出远门回来，又仿佛正要出远门去。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而沙哑：“……还没细说，四月开春先订婚。”

他试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光线辐地照亮了每一间敞开着门的房间，终于让他在第一时间看见了那樽正倚靠在沙发上的曼妙影――他在刹那间大大松了口气，几乎有种脱力的错觉。

“你要去哪儿？”他再次紧张起来，想都没想地弯下腰捉住她一双手，目光灼灼地胶着着她：“要去旅行？怎么都没告诉我？”

“你知，这都只是暂时的……”他一惊，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他的行径五年来没有任何改变，还是一样的卑鄙无耻，甚至带着恶意和残酷！他应该下地狱，他知自己一定会下地狱――

可现在，为什么这里会黑得如此恐怖，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就要将他吞噬？

但如果真的有这一天，他只希望在此之前的所有时光，都能和她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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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晓微望了他一会儿，忽然沉着声开口，原本莹明亮的嗓音忽然变得艰涩起来，她说：“你今天，是不是去求婚了？”

“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完

“我会尽快解决一切，然后和你一起远走高飞，相信我……”见她没什么反应，还是用那种冰刀般的眼神冷冷剜着他，他愈发心慌起来。视线忽而接到静静躺在一边的行李箱，他猛地站起，动作鲁而毫无章法地将之撕开，把里的所有东西都狠狠扯出来，不三七二十一地扔进衣橱里然后用力关上橱门。

半晌，她才终于机械地动了动脖子，那动作僵得让他几乎能听见机老化后“咯啦咯啦”的摩声，这让他不寒而栗，一只大掌赶紧摸向她的脸，直到接到温热的肤，才微微放下心来。

“你知吗？”她终于打破沉默：“今天……我真的想一走了之。我原来以为我可以接受，却原来是不能的。”

习惯把灯开得敞亮，为了迁就她的这个“恶习”，在和她相拥而睡的那些夜晚，他都被光线刺得难以入眠，好几天后才算勉强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