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某一面越完美，往往另一面越残缺。周游条件的上限未必能惠及谢衍，但是下限必然要使她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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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种由他份的强权形成的巨大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的婚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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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设置了一个定时服务，”谢衍随口搪，放下刀接过手机，点开一看，眉却渐渐锁了起来。

        “那你听进去没？”

        或者说，她能决定放不放弃吗？

        “外婆，我刚才想要玫瑰油，只是一时情绪上而已，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我情感上非要这瓶玫瑰油，但实际上并不是。换季容易春，护肤品要简化，我往年这个时候都是不用油的。”

        “那你就联系周游让他帮你找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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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了嘛，总是多雨的。”谢衍把洗好的青菜放到案板上，自言自语，“真是遗憾啊，清明前的刀鱼没来得及吃，一转眼就要到夏天了。”

        坦白讲，很优秀。

谢衍知周游会是什么样的丈夫。因为洁癖和工作质，他不可能出轨；因为社会地位和仕途需求，他也不会离婚；他母亲离世不算太早也不是太晚，既保全了他成长期的人格完整，又完全解决了婆媳矛盾；他是独生子，没有财产争夺的纷扰，同时因为习惯了照顾老人，耐心温柔，又抵消了他作为独生子的骄矜自我，所以哪怕是将来，谢衍老了不能动了，周游也还是会陪着她，照顾她，不必让她担心老伴不自己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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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大爷的。

        刀鱼清明节前吃最是鲜，清明后刺就多了。刀鱼不常有，正宗的江刀更是难得，但是谢衍今年却没吃到，似乎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和周游吵架了。

        那些格里的自私自我，不会被他宣之于口的傲慢与挑剔，若有若无地隐藏在他平日表现出的温和妥帖里，就像吃鱼时不经意卡住鱼刺，说不上疼痛难忍，但始终耿耿于怀。

        这些都是抛去所有爱不爱的感思维后，一条条一桩桩摆上台面的现实，但往往也是这些现实条件，更能给予俗世的人们安心。

        外婆再次出现打断了她的跃跃试：“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又不像是来电。”

        但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婚姻。

        以前的谢衍总在为此受折磨，但是从来也没和人倾诉过。

        胡同幽深，狭长，里面一片黑，她不能回，只能走下去。

        今年都要过去一半了哎。

        但是现在的谢衍决定从胡同墙上翻出去。

        她不知该跟谁说，只觉得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谢衍把外婆推到房间休息，看了看时间，开始准备午饭。老家的刀磨的就是快，谢衍差点割了手，于是拿着刀对着阳光仔细研究，甚至手地摸摸锋利的刃面。

        谢衍推着外婆的轮椅慢慢往前走：“外婆您过去几十年对我的教导，加起来都比不上今天一天。”

        她用的防窥，外婆站在旁边不知她在看什么。谢衍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拿起刀说：“中午吃简单点可以吗？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跟周游好好的嘛，我知。”

        难她要为一些外人眼里“鸡蒜的小事”，放弃一位事业有成忠于婚姻的成功男吗？

        外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快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