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直面这首歌了。

“快快快，不要像个老太太……”

男人唱上了瘾，接连又改了好几首，什么“两只两只~好好味~”，把欣惹得笑出了泪水，小里也噗嗤噗嗤挤出一潭白浊。

“宝宝，叔叔要进来了哦……可以吗？”

终是突破了手掌的阻挡，六生拉满弓的箭抵在入口，他垂首去蹭她沾着汗珠的鼻尖，溺且渴望。

他表面还能唱着儿歌一派轻松的模样，其实心里没底。

自从把黄伊茗的事告诉给欣知之后，他也就只敢牵牵她的手，见她没生气时再亲亲小嘴，再进一步的事情就没敢了。

他曾几何时像如今这般患得患失，每日都像踩在高空的钢丝上，白日该干嘛干嘛，却总在夜里惶惶恐恐。

今晚往深层一点说，他是拉上汪汕和萧琮给他壮胆，就怕一对一时会被欣踢下床。

所以我还可以进来吗？

没有你的许可，我不敢再肆意妄为。

欣勾着他的后颈，扭着腰蹭着硕大的菇，了鼻子喃喃：“我批准了哦……”

我爱你。

这句话六生以前没说过，对欣他也不愿意总挂在嘴边提着。

可是他会把爱意嚼碎咀烂，进每一个或深或浅的吻里，进每一晚或甜或咸的梦里。

汪汕和萧琮不知何时走出了房间，把独留给他们二人。

卧室每个角落里都藏着绵长幽婉的呻声，无垠清寒夜色中那座霓虹高塔依旧使人心醉，飘渺鲜艷的光在摇晃中不时撞进欣眼角，她想侧脸去看，却被六生着下巴深吻着。

好好爱，不要分神，六生说。

后颈渗出的汗水沿着金链下，晃晃悠悠地滴落在她汹涌起伏的线上。

他伸手去抹，抹去了水渍，却留下苹果糖般的红痕。

脑内炸开了瑰丽夺目的火树银花，欣躺在月亮小船上摇晃着，在六生眼里看见了漫天繁星。

六生没有摘过星星给她，她收到的，是六生的心。

被灌了一肚子的兔子耷拉着耳朵被汪汕抱去浴室冲洗，换了新床单的六生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出来，进了浴室才发现两只臭狗子缠着他家又白又美的大白菜不放。

暗装在天花板里花洒倾倒出成片雨帘，欣上下两张小嘴被两人瓜分占领，汪狗子依然横冲直撞肆意驰骋，萧狗子背靠在黑灰墙砖上被欣得一脸餍足。

他气不过，举着棒子也加入了混战。

被浇灌得水动人的大白菜从浴室出来时路都没法走了，在六生怀里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好，梦里有春风拂七彩花田，夏风卷起碧波海浪，秋风里飘来红薯香，冬天无风，有的是圆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桌旁围满了一张张熟悉得令人心安的脸。

她中途醒了一次，只是小动了一下，背上便有大掌轻拍，一遍一遍扫走她不安的阴霾。

六生估计也是半梦半醒，问她，又恶梦了吗。

她往火炉般的怀里钻了钻，合上眼，发丝在他膛上轻挠，她呢喃着，没有，我只是想吃火锅了。

好，六生说。

*

地球没有停止转动，时间也是，树叶也是，生命也是。

白羽捧着在幼儿园的大黄树叶标本送给她的那天，汪汕在吃饭前，递了个白色文件袋给六生。

“等吃完饭再看吧。”欣摆着碗筷说。

萧琮把一锅高汤端到白色电磁炉上，又折回厨房去取海鲜和肉类。

欣对着客厅拍了拍手：“好啦，你们两人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啦。”

“妈咪，我要牛肉。”小男孩把自己的筷子递给妈妈。

欣戳了两颗在筷子上还给他，也戳了一串给黄鹂。

袅袅上升的蒸汽模糊了那些难过和悲伤，将每个人的笑容都变得很温柔，的香气裹着阵阵嬉笑怒骂，随着秋风飘到明月之下，华灯之上。

白色文件袋还没来得及拆开，医院先来了电话。

黄伊茗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的神状态也不好，但是上个礼拜有一天突然神了不少，可检查报告没有任何变好的趋势，欣埋在六生前情绪低落，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吗，她问。

枯槁无肉的手指指了指欣的短发，黄伊茗问她怎么了。

“想换换新发型。”欣笑着答。

她们还聊了一些带小孩的事，大多数是欣说，黄伊茗听。

在走廊坐着的六生也不知她们聊了什么，只看到欣红了的眼眶。

那天晚上黄伊茗进了icu上了呼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