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儿得知茱儿口中那人是位白面书生样的琴师，写得一手好字，花前月下诗作对也似信手拈来，风倜傥至，边围绕莺燕不计其数。

两人于桌前共享午饭时，檍洁不禁开口「茱儿，你也曾有心爱男子么？」

茱儿夹菜的筷子在空中顿了一下，一抹夹带悲喜的淡笑稍纵即逝，她接续夹菜摆入碗里，抬起清澈眼眸柔望洁儿「是啊，至今仍爱着呢！」

檍洁虽解了大半疑惑，但最好奇的仍是茱儿为何能看穿她是自愿受？

「你很爱那男人对么？才愿忍受他如此对你？」

「比起难受，他带给我的大多是快乐的，洁儿姐姐爱的男子也是吧？」

茱儿也不抬，依旧轻抚着冰凉的瘀伤，淡淡呢喃「姐姐不说，茱儿也是明白的。」茱儿说完驱前抱住赤的她，用恢复笑意的声调在她耳边呵气边说「姐姐放心，茱儿等会，定不辜负你们所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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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檍洁有些难回答，只能让茱儿多讲讲那人带给他的快乐。

绑着心衣带时，茱儿说她今年二十有六。

「他，也让你难受么？」

茱儿收起笑意，慎重「姐姐，别把茱儿想成不黯世事的温室花，能待在这安女阁里的姊妹，尤其有关男女之事，什么风浪没见识过？」

檍洁望向萍水相逢的茱儿，惊讶她仅只是透过这伤，竟像全然了解她心事般，笑容一僵无法答话。

檍洁脑中的谜团越越大，茱儿却笑得宛如新月，开始解谜。

「我本预计二十那年便能离开百艳楼，上还有些积蓄点小买卖度余生，但自十八起，那乐师频频纠缠示好，两年间他以教我歌为由，为我量订不少词曲，那些附庸风雅的嫖客个个听得如痴如醉，首首都是他的情意，我怎会不明。」

「孽缘？」这两字让檍洁更好奇。

茱儿年正芳华位列牌之一时，少年英姿发的乐师，数度近茱儿一亲芳泽，却总碰盯，极懂讨女人欢心的他甚是不满，从此两人结下孽缘。

「上药后好多了。」檍洁释怀笑着。

茱儿紧抓檍洁的好奇心，睨笑「洁儿姐姐，让我帮你更衣，我就讲明世，成么？」茱儿见檍洁似有动摇，不由分说快手拨开卷覆她上的柔锦被。

茱儿下意识伸手轻条条瘀痕，本和自一般细的肤，却透着青紫冰凉「一定很疼吧？」

过我这伤，别提晚饭，午饭便食不下咽了。」

茱儿何尝不能感受后他妒恨的眼光，我好想转，好想痛哭，却只能任

套穿外衣时，茱儿出她十三岁不到便自愿进了百艳楼，也就是安女阁前。卖原为家计，后来可以离开时，竟又不舍姊妹情谊，便留下帮着羽蝶姐。

「但我如歌的影是背向他的，媚眼不能向他抛，笑靥与歌声都为诱引台下最阔绰的大爷，曲末怀着他的情意，献给那肉横的交易。

眼前看似才双十年华不到的女子，说这话时竟有种历尽沧桑的老练世故，这反使洁儿惆怅，勾起当年被婆婆刁难的辛苦煎熬，并揣想着她见过的人生风浪「茱儿，你多大了？怎会来这？听说安女阁前是青楼……」

檍洁像芋叶包裹中，挣扎断气多时的死鱼。芋叶一摊，原本鲜的躯离水又遭网割的，只剩糙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