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怕别人听到了。

        陆宁只得披了衣裳起来开了门。苏棠进屋：“我们在怡春院找了你许久，才有人来送口信说你已经回客栈了。”

        陆宁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走之前应该跟你们说一声。”

        “无妨无妨。”苏棠一边跟她东拉西扯，一边视线往她上飘。拖拖拉拉了足有两刻钟，连陆宁都想下逐客令了，才迟疑了一会儿，睁了一双求知的大眼睛，低声问：“你是不是女人啊？”

        陆宁吓得心口一，“你……”

        “别急别急！”苏棠嘿嘿笑，“我也是女人，我不会说出去的。”

        “哈？？？”

        苏棠怕她不信，甚至很大方地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出一角抹来。

        陆宁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瞧你这惊讶的。”苏棠摇了摇，感叹，“我是从小就当男孩养的，这世上除了我娘和我，你是世上第三个知这件事的人。连我爹都不知，给我接生的那个婆子前几年也老死了，今年过年时我还去给她上了香。若非有时候来那个……我自己都能把这事儿给忘了。”

        陆宁傻呆呆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她的话。

        苏棠自爆份，丝毫不慌，反而兴致地坐在桌边，喝了一盏茶水，似乎预备和陆宁好好唠一唠这事儿。

        “我苏家小门小，但我那个渣爹却很邪乎，总想生一大堆儿子出来好继承那间本不值多少钱的武馆。奈何我娘接二连三得生，结果都是女儿。我爹不知听了哪个混的话，说是女儿生出来若是烧死，便能吓了女婴的魂魄，让女婴不敢来投胎他家。所以我大姐生出来就被烧死了。二姐生出来时，我娘拼命护了她命。可还没长到两岁，有把脉的大夫把出我娘肚子里怀的第三个又是个女孩儿，也就是我，”她指了指自己，又叹气，“我那个禽兽不如的渣爹就趁我娘不备，把二姐也弄死了，说是这次定能吓得女婴不敢来。结果，你看，我还是个女的。”

        陆宁生平没见过这么禽兽不如的爹，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苏棠：“我从小就跟男孩儿玩在一堆，长得个儿也壮士，脸也生得气。我娘私下里说或许我本来就是个男孩，不知怎的，就是下面那块生错了。”

        陆宁：“你娘很不容易。但生为女孩儿也没有错。”

        苏棠点：“正是如此。但我娘一辈子受这些苦，儿子到底成了她的执念。”说起娘，苏棠才浮现出几分柔和和关切来。至于其他种种，她似乎只是当个笑话说给陆宁听。

        “你娘这般，为何不离开你爹呢？”陆宁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