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克制着极度的悲伤，互相搀扶着退下去，哪怕还在呜咽，却说不出什么为难指责的话。

        凡人的苦痛中也有理解，他们知作恶的是谁，也知仙长们都尽力了。

        “我若是醋,  现在就不会安安生生坐在这里听你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只要看过云步虚那个笑,  就明白他是不可能让红蓼去的。

        “你才好多久？”她拽着他的衣袖，“不能就这么去，非要去的话也要带我一起，我现在怎么说也不会比谢沾衣差多少，我们一起去稳妥得多。”

        云步虚看着周围：“他确实该死。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何止制造了一次。”

        不虚子（掐着谢沾衣脖子）：给老子死！

        云步虚静静看着她，看得她有些烦躁。

        可看着为了救他们付出所有的水盟主，他们又哪里舍得？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之前在浮心塔里我不是见过他吗？”

        他们比起修士及之上的存在，脆弱得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罢了，不带个人去，她绝不可能妥协的。

        那个笑，怎么说呢，品着这个味儿，就觉得她内的血脉，都开始朝一个地方蜷缩闪躲。

        “好。”他应下来，放了茶杯，“我带他去。”

        她噎了半晌才嘟囔：“反正你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不带我也行，带沐雪沉去。”

        “……”红蓼慢吞吞地移过去，“真不能带我去？”

        云步虚闻言良久都没反应，待红蓼去观察他的神色时，他才突兀地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前往冥界，并不算迟。

        红蓼抿抿：“什么时候出发？”

        是了，他们都活了多久了，肯定不可能就这一回，看他那熟练程度就知了。

        云步虚不为所动地看过来。

        他端坐在桌案前,  轻描淡写地说话,  后是凡间的红花绿树,  玉色影。他手上端了一杯茶，是凡间最普通的茶，但他喝得很静意，双眸宛转望来，清冷又放的眼神淡淡转在她上。

        他甚至都没有完整的本命剑，手中断剑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与谢沾衣对峙这么多年，难得等到冥界失去半数冥鬼的时刻，虽然谢沾衣及时来人界“补充”了,  但一来凡人制成冥鬼远不如修士制成的厉害，二来云步虚他们早有经验,  赶来及时，谢沾衣也确实没捞到多少。

        这就是受他们庇护的百姓。

        “逝者已矣，诸位有任何愤怒，尽对我发。”

        云步虚微微颦眉，很想说沐雪沉去了怕也是个累赘麻烦，但……

        水如镜帮云步虚从人群中脱，把自己交了出去。

        第七十八章

        毕竟是原文男主，实力肯定是有的，她也信得过。

        这种感觉很陌生，有种受掣制的感觉，按理说他该很厌烦，但意外得并不讨厌，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早知不告诉你那些了，之前不说就是怕你这个样子,  你也太能吃味了,  不知的还以为你不是天之主转世,  而是醋转世。”

        只这一次红蓼就看不下去了，还有那么多次，她简直恨不得立将谢沾衣碎尸万段。

        不止一次？

        红蓼在这眼神下秒懂了那个“安安生生”背后的意义。

        当初解决白婴他也是独自一人带着红蓼前往,  现在解决谢沾衣也不会太难。

        可他们却有最宽宏温良的心。

        红蓼攀着他的肩膀：“他好像……”她斟酌着，“他好像喜欢我，想让我同他一起。若我假意投奔，应该可以和你里应外合，不费一兵一族将他干掉！”

        他转过来，视线落在她上，眼神微微波动：“怎么。”

        浮心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步虚大分都知，但红蓼的幻境详情他是不清楚的，只知谢沾衣假出现过，与她内血脉似能感应，蒙骗她自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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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蓼的考虑也很有理,  现在人界需要维护,  圣也得有人驻守，哪怕要对付谢沾衣，也要尽量避开正面作战，所以云步虚决定一个人去。

在最前，拼死找到机会去求救的人伤得最严重。

        红蓼知他的想法之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怪吓人的。

        红蓼跑上前抓住云步虚的手，咬：“谢沾衣该死。”

        云步虚站起：“这就走。”

        从前都是他独・断专行，想怎么就怎么，现在倒是有人置喙他的决定了。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冥界。”她仰说，“现下人界离不开人，圣也要人驻守，本来大家就还没恢复元气，若对付谢沾衣，肯定是能不正面大战就不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