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红蓼完全被情绪淹没了。

        九条尾巴无打采地聚拢在后，昭示了她状态现在并不好。

        陷入幻境迷的时候以为他死了，她更不能害怕。

        他和一众同门遍鳞伤，若非有圣人法戒的帮助，怕是会死伤无数。

        话说此，他好像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复又：“你累了，我送你回去。”

        现在她可以清醒着走出来，不被血脉控制，也恰恰是靠着入骨的疼。

        云步虚脚步停下，视线望着前方，语气平静：“你答应了我，但没到。”

        云步虚抱着她，听她说完所有的话，在她仰时垂下眼眸。

        不祂如何回放她杀死那些妖魔的画面，如何在她心中游说，如何试图以邪气压制她的本，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叫他名字，他也只是看她一眼，仍旧一言不发。

        云步虚被她这样看着，结动，那些幽暗阴冷的嫉妒暂时被封存了。

        真的很疼，她特别怕疼，不然当初云步虚发现她内有谢沾衣留下的隐患，她也不会没让他继续尝试除。

        四目相对，红蓼鼻子：“你快揍祂。”

        红蓼一门心思都是这些，但凡祂有任何举动，她就不顾己地折磨祂。

        云步虚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旦开了禁制可以随意拿，越是这样轻视，越是摔得狠。

        她想说什么，感觉到云步虚带着冷意的视线，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终于见到云步虚的那一瞬，她才找回了其他的思绪，麻痹的有了反应，理智还没反应，已经本能地朝她跑过去。

        出去，确认圣的情况，看看云步虚那张鲜活的，举世无双的脸！

        云步虚先去救了她，现在就得去帮助弟子们。

        害怕。

        “我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即可，不必去别人。”

        取出来团来团去，拿圣的圣术折磨一番再回去，说不定还能净化一些。

        她抓着他的衣襟，能感受到他的关切，但远不如从前那么外放。

        “只是帮我吗。”他终于开口，却是反问，“不是因为你自己想救？”

        红蓼怔愣许久，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云步虚放下。

        但她目前这个情况，经历了那么沉痛的幻境，都不能先安一下她再算账吗？

        她开门其实也没费太大力气，想来是云步虚在外面已经完成了一半，她再从里面加上一些力量，这门也就开了。

        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血脉是可以转移的，自然就可以随意地取出一分来。

        它已经快维持不住了，再由他无形的灵力一动，瞬间轰塌，半点不剩。

        他不在的时候她不敢害怕。

        红蓼自己也有些委屈，靠在他怀里低声说：“……我只是想帮你救人。”

        沐雪沉已经撑了很久，生生将最凶的一波冥鬼抵挡在圣之外，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

        ……好吧，大概塔里的情形，他看到后没办法不在意。

        浮心塔的事算是解决了，但圣的危机还没完全解除。

        于是红蓼就知他生气了。

        “云步虚。”

        红蓼转望着那片废墟，水如镜就跪在废墟旁边，险些被砸到，但一动不敢没动。

        他将她横抱而起，视线扫过跪着的水如镜，落在岌岌可危的浮心塔上。

        她的嫁衣宽大，飘逸，跑起来像只金红色的蝴蝶。

        疼痛可以令人清醒，不断加深的疼痛更让人没心思想其他。

        只是这样她必然要遭些罪，还有可能被人在此期间夺走血脉，不过红蓼都不在意就是了。

        是真的害怕。

        红蓼红着眼睛：“你快揍它！你揍祂行不行？我害怕。”

        他像在刻意收敛和压制，这让她很不适应。

        红蓼心一揪，拧眉说：“好嘛，的确是一半一半吧，当时那种情况，你赶不及，我若不进去他必死无疑，我有法衣保护，还跟你学了那么久，应该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

        红蓼哪里心不坚了？恰恰相反，她坚定得很，坚定得尊崇于对颜色的偏爱！

        走出来的时候，她除了觉得疼，已经没什么其他知觉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