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笑容也在沈洛安脸上浮上来，好歹相几年，她知梁嘉澍不是连坦承都不会的人。

        他看起来真的很好奇，双眼直直地看着沈珞安，宛如孩童，纯真无邪，有十万个为什麽在等她回答，可仍然掩不住藏在那下面的坏心眼。

        他终於举白旗投降，可惜他不是忏悔。

        沈珞安盯着梁嘉澍嘴角已经理过的伤口「他先打你的？」

        梁嘉澍好似被问住，神情阴沉，许久又状似无奈地扬起笑容，然後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出轨了」

        梁嘉澍摇摇，情绪看不见起伏「这不重要」

        沈珞安嗯了一声，却对本应该杀伤力十足的发言保持安静，不发一言。

        沈珞安皱皱眉，又问「那你怎麽知梁嘉澍的，你又没见过」

        沈珞安无声地笑「是不重要，你说说重要的」

        难眼神交会就能知陆晏舟的份？梁嘉澍又没开天眼，什麽都知。

        死鸭子嘴的事，他不干，丢人。

        梁嘉澍沉默，片刻後才张开口，声音低低的，不似以往的柔和，像是埋在冻土里，冰冷且僵「他都告诉妳了」

        懒的理陆晏舟话里的臭腐味，沈珞安想起来那天，但他们肩点都不算，眼神有没有交会她倒是不清楚。

        不说算了，再问没意思。

        男人出轨的理由大同小异，女人也没什麽不同，沈珞安看很开，对忠贞二字不太感冒，不把梁嘉澍当成柳下惠，更自然不认为他会守男德，尽梁嘉澍对外形象好，绅士又君子，向来与女同事保持距离不越

        「……」

        沈珞安眨眨眼睛，故作镇定地问他「你什麽意思？」

        「在他告诉妳之前，妳也早就发现了不是吗？」他说。

        「难你故意让我发现，就是想看我怎麽反应？吃醋撒泼，一哭二闹三上吊？梁嘉澍，你不觉得你有点贱吗？无聊到这种程度？你有没有想过这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说到後面，沈珞安怒极冷笑，反过来问他「你问我为什麽？那你为丈夫，你又为什麽出轨？」

        梁嘉澍彷佛已经重新夺回大局，手指敲着杯脚，不甚在意地「我的意思是，妳一直都在装不知，不是吗？」

        沈珞安不应，故意装傻反问「告诉我什麽？」

        梁嘉澍摇，「我知妳对很多事都无所谓，但是为妻子，我不知原来妳能容忍这些事，我很好奇，这是为什麽」

        两个人无声对望，连动的空气都像是在互相对峙，见沈珞安眼里平静无波，倒影里的梁嘉澍是越发耐不住。

        一时间，又羞又怒的情绪忽地像海啸般朝沈珞安扑来，高声音「所以你要我继续装不知情？」

        也许梁嘉澍是真的好奇，沈珞安却是真真实实的，不是也许。

        这次，沈珞安是给自己上的面啪的一声，裂开一隙，轰然炸开，耳边嗡嗡作响。

        「我见过」陆晏舟说「妳忘了，和胡大在大厅碰巧偶遇的时候见过，妳和他依依不舍的在别」

        既然了，被发现，就没有什麽不好承认的。不是因为他诚实，只是因为那样不是他的格调。

认出陆晏舟的。在高铁上她问陆晏舟，陆晏舟不屑地回「谁知，他心里有鬼」

        听明白了，原来梁嘉澍的把柄压是他留下的。小孩吃饼乾掉碎屑是不经意的，他呢？就算被发现，也不收敛，故意在旁看沈洛安故作淡定地捡着吃。

        梁嘉澍打虎眼「不认识，觉得眼熟而已」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