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端详一番，淡淡开口：“你着这么鲜艳的脑袋去葬礼上晃，合适吗？”

        陆梨正要发作，淑兰握了握她的手，接过话，温言提醒：“我们这行对仪表有基本要求，工作的时候需要保持干净整洁，不能奇装异服，不能佩艳丽夸张的饰物……”

        陆梨瞬间起了一鸡疙瘩，发麻，脚趾抠住拖鞋：“他、他的原话吗？”

        这边她和淑兰商量着前期准备工作，一粉的谢晓妮到店。

        陆梨愣愣望着她：“什么意思？”

        “可是才刚染，而且漂过三次，现在又让我染回去，很伤的。”

        霍旭西问：“陆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见到古代人，发现和你印象中的不一样，怎么办？”

        陆梨脸颊。

        谢晓妮不吭声，视线落向地面，微晃。

        谢晓妮说：“现在开明的，又不是旧社会，染个发而已，你也不用这么古板吧。”

        “不，不用。”万万不可。陆梨咬牙：“你别逗我们家老太太，她会当真的。”

        她跑江湖，生意，最忌讳被人看到不成熟。童稚遭人欺啊，她花了多大劲儿才混成老油条，怎么和霍旭西待着总被打回原形呢？

        陆梨“啪嗒”放下手机，往后靠着椅背，胳膊抱在前，冷眼看着她。

        她立即回房间，关上门，给神经病打电话。

        没过一会儿笑眯眯进来：“年轻人吵架就吵架，很正常嘛，你真是小题大。”

        谢晓妮嘀咕：“又不是殡仪馆，事业单位。”

        下个月就能见面了，这会儿却被霍旭西一番话搅得心神不宁，陆梨屈指按太阳，想把自己的脑子抠出来清洗一遍再装回去。

        陆梨没工夫搭理这小孩，完准备工作，换黑色制服，带班子前往客家。

        她语。

        陆梨一早起来了个决定。

        霍旭西说中了她心底羞耻之，那里住着一个与她年龄阅历完全不符的女孩，烂漫无邪，理想主义。

        “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事，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陆梨皱眉：“我说真的。”

        她认为霍旭西必定对前任余情未了，所以才一直单，现在人家亲自找上门，估计把话说开，有什么误会、心结，一一消解，自然而然就复合了。

        陆梨晃晃，心里有些恍惚，如果清彦和幻想中的不一样……

        所以她这位相亲大姐应该尽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别让事情变得复杂。

        外婆觉得她搞鬼，自顾自地去阳台打电话。

        “新染的，那家理发店搞活动，打五折。”

        而他不等回应，笑笑，挂了电话。

        在母亲生病前，她也被保护得很好，无忧无虑，可以说一夕之间被打入社会泥潭，不得不迫自己迅速成长，如此大的撕裂，有一分的她就永远留在了过去。

        淑兰思忖：“那就先买假发吧。”

龚蒲和冯诺有没有乱讲话。但转念想起昨晚她跑来磕磕巴巴表明态度，一个惦记着古代人的傻妞而已，他又何必呢。

        可是为什么陆梨有点想呕？

        那边接起，慢悠悠地：“喂，陆老师。”

        淑兰叹气：“你这发真的不行。”

        尽这段时间相，曾经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恍惚了一下，貌似、大概、可能产生过几分杂念，但不重要，悬崖勒为时不晚，况且她本没有仔细品味过那些杂念到底是什么。

        她猛一口气，想驳斥，却说不出话。

        霍旭西乐不可支：“怎么，还想听我亲口对你讲一遍？”

        可是怎么会不一样？他那么好，就算改变又能坏到哪里去？

        “你跟我外婆说什么恶心话了？！”

        “可是你没听见老太太很开心吗？”

        外婆昨晚醉酒，陆梨买好早饭，等她起来，稳稳当当坐在饭桌前。

        霍旭西嗤一声：“你年纪也不小了，说话事怎么像青春期的人，你是跟我才这么较劲，还是平时就这样？”

        丢人丢人。

        况且昨天她目睹两人站在一起，般，确实般。

        情感的问题琢磨不透，好在她还有擅长的领域，不必困在这里。

        外婆听得一雾水：“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正好今天碰到大单，承接一条龙服务，福寿堂没有固定团队，每次接单，按照客需求组织人手。

        “人家小霍也说了，喜欢你喜欢得发疯要命，就是星星月亮都肯给你摘！这叫普通朋友啊？”

        “对呀，语气特别真诚，我听得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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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想过，但嘴：“不会，我对他滤镜很厚。”

        ――

        于是轻轻冷笑，丢下手机，也不再纠结。

        陆梨一本正经地宣布：“我跟霍旭西没戏了，您老人家接受这个现实，趁早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