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韩雁回彻底沉默下来，就在姜西月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他去世了。”

        韩雁回抬起来，眼神望着前面虚虚的一点，用平淡的语气说下这句话，然而松松垂下的手，却在微不可见地发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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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西月微张了口，却不知说什么，最后只抬手轻轻拍了拍韩雁回的肩。

        “他不是我的朋友。”

        “他是我哥。”

        姜西月意识到，她之所以发觉眼前之人的“同类”气息，不仅因为他们都很穷，也不仅因为他们都在贫穷里挣扎，更因为，他们同样都失去过用骨血连接起来的人。

        卑劣却又真实。

        痛苦浇筑了理解，成了他们脚下此刻共同的水平线。

        在这一刻她觉得，他们真正平等了。

        但韩雁回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那些看不见的情绪，就像被冻进玻璃球里的雪花，无论外面的世界日出日落那些雪花都不会化，只是静静睡在那里，酝酿着世界上最小的雪崩。

        这一刻，他看起来不再像那个爱装酷但又带着傲气的意气少年，而一下子成熟起来，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在一个同龄人还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就开始思考未来。

        “你以为还要一起每天吃饭、吃很久很久的人，忽然不见，再也不会回来，要习惯这点，很辛苦吧。”

        她心里想着，若是自己不幸翘辫子了，小金库大概也会托给都梨保，连带拜托她三天两去看看自家不争气的爸爸和哥哥。

        尽这样想似乎有些不对，但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这个似乎超越她太多、让她只能追着跑的天才，是和她一样的人。

        即便在哥哥的葬礼上，在被父亲大骂和你哥一样没出息的时候，他也没多说过一个字。

        只是大概人生里的每件馈赠都有代价，而他成熟的代价，格外惨痛些。

不得给人分红吗？”她说。

        “他能把这个账号托付给你，证明他很信任你，也证明你肯定是他的真朋友。”姜西月说。

        因为眼前这个人，也真切地会过她经历的痛苦。

        --

        “很辛苦吧。”她说。

        韩雁回眼神低垂了下，过了会儿才说：“这个账号之前的是摇，我是民乐结合电子，现在卖的编曲是我独立完成的。”

        她坐在小板凳上，撑着凳子的边缘，对他这么说，姿态看上去似乎已经释怀，语气也并不沉重。

        他这么说，让姜西月意识到了什么，说：“这个账号现在是你在单独用，之前的账号也没了，那原来用这个号的人呢，为什么不自己申请恢复数据？”

        他终于承认。

        但现在，韩雁回忽然觉得雨水冲刷过心底。

        可韩雁回却咬紧了下颌，说了句完全颠覆她预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