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雁回耳朵又有点红了。

        在姜西月还要继续叨叨的时候，被转过来的韩雁回一指按着脑门儿推远了。

        “无论是古典乐，还是什么摇，还是电子，还是什么民谣，在我耳朵里，只有蚊子叫，蛤蟆叫，敲破锣和眠曲的区别。”

        笑完，姜西月又微微沉了下来，说：“你说的话，我会好好想想的，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

        “是不是还要和数码宝贝一起拯救世界啊，白色，白色的明天在召唤你是不？”她声音很小，但却依然被韩雁回听到了。

        姜西月不堪其扰地把脑袋转向一边不说话，无奈都梨牌小蜜蜂还在耳朵边嗡嗡不停。

        她反应片刻，才忍不住笑，捶了一把韩雁回，说：“卡丘是物小灵，不是数码宝贝，一看你就不是电视儿童，这么好看的动画片都能弄错。”

        “住嘴吧，卡丘。”他忽然就这么来了一句，把姜西月说得直愣，一说完就又转回去了。

        剩下后的姜西月独自凌乱，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举起，有些难受地说：“你……你以为你动漫主角啊？”

        “我是真讨厌艺术。”姜西月忽然立了起来，一脸悲愤地说。

        这首变成电子乐。

        她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又按了过键。

        韩雁回没有回，但是背后出来的那双耳朵却还是悄悄红了。

        “我搞不了艺术啦！”她几乎想哭。

        第二天，都梨第一眼看到姜西月，被吓了一，接着就两指作剑，锐指西月，喝：“大胆熊猫，竟敢化成人形冒充我好友，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姜西月还在后面叨叨个没完，她上鸡疙瘩都起来了，从没见过同龄人的半大小伙子说这么肉麻的台词，忍不住多吐槽了几句。

        他说完这句，就半低着假装手里有活，半点不睬姜西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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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为什么呀，不图钱，不图成就，你图个什么啊？”她是真的困惑。

        她甚至半夜爬了起来，悄摸儿去了哥哥的房间，偷拿了她哥唯一的值钱物件，一个起码过了四手的MP3，是她哥为了搞艺术攒了很久的钱，才终于买到的。

        这次，韩雁回背过去，装着查看设备，手上忙活得紧，姜西月只看得见他那直愣愣的发，还有一双耳朵。

        她的睡眠一直很好，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绝不耽误自己睡觉补充力，除了写作业让人抄，她很久都没有熬过夜了。

        这下都梨是真瞧出不对了，指小心地戳了戳姜西月的肩膀，问：“豆豆，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都梨摸不着脑，她挠挠，有些奇怪地问：“那不正好吗，你不是一直腻歪你爸和你哥搞艺术费钱吗？”

        “什么鬼响！”她一把扯下耳机线，怒目而视，努力瞪着MP3小屏幕上动的字。

        “烦着呢，还来惹我。”姜西月说完，脑袋就往桌上磕，磕得极为诚心。

        “我只是确认了一件事。”她说。

        两个人站在一片夕阳下，红霞投在脚边，窄窄的气窗透进艳色，空气里的微尘在光中慢慢着回旋舞，他们吵了一架，此刻的沉默却成了无声的和好。

        就在姜西月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了韩雁回故作淡然却无比装x的一句话。

        姜西月有苦说不出，只能又一下下磕起脑门来，往日里放过的狠话，如今都成了扎向自己后脑勺的回旋镖，和祥林嫂一样苦兮兮地一遍遍唠叨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倒什么霉了，快讲给大家高兴高兴。”都梨贱兮兮地凑上去撩闲，专挑她烦的时候来烦人。

        “什么事啊？”都梨冲着她胳膊肘问。

        但这晚，她把自己关在被窝里，仔细想，好好想。

        下一首换了古典乐。

        她把耳机往耳朵眼儿里一，按了播放，涌出来的声音差点没吓死她。

        韩雁回没再说话，也没推开她。

        姜西月脑袋埋在手臂里，过了一会儿才嗡嗡地说：“没事。”

        “啊！！！”姜西月痛苦地叫了一声，彻底摊平在桌子上了。

        “老天爷啊，女娲娘娘啊，怎么给我家分艺术细菌的时候，偏偏忘记往我上甩几个音乐的泥点子了呢！”

        “说嘛，说嘛。”她不停撺掇。

        ……

        没过一会儿，又按了过键。

        姜西月是真的认真想了。

        说着就要往姜西月上戳，被她一下子用剪刀手夹住，一个乾坤大挪移拍了回去。

        “为了理想。”

        “死亡……金属……什么，什么玩意儿。”姜西月眉快拧成麻花，她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难听的东西，果断按了下一首。

声响，心中亦有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憋不住问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