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允对那人口中即将吐出的名字毫无兴趣。

        接着，申屠允慢悠悠地将视线转向赵弥坚，像是随口提起一件微不足的趣事：“对了，我不也正是你的杀母仇人？”

        就在名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银芒闪过。

渊中拽住了一蛛丝，嘴角甚至因狂喜而扭曲成一个惊悚的弧度，语气急促得近乎颤抖：“当年拿走钥匙的人我记得！那人是——”

        这不是在刑，而是屠宰牲畜前的放血。

        男人的眼球因惊恐而暴突，那未吐出的真相被生生截断在破碎的气里。

        “今年是关键，盼着明年此刻，我们一家能重回——”

        “年祭已成。大过年，我们全家总得好好聚一聚。”

        这一刀的果决，不只让他旁的赵弥坚错愕，就连赵挚天的神情都凝滞了一瞬。

        听着这满是惊愕的质问，申屠允忽地低笑，笑声在石窟间碰撞，尖锐而扭曲。

        当她放下匕首时，崩溃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暗的崔凝与宋瑾明同时屏住了呼，心沉到谷底。

        赵弥坚对着自己的妻子出残忍的笑，“这也不是妳一回杀人了，怎么，换成自己动手就怕了？”

        因为被那群人暴押解入内的，正是本该在内昏睡歇息的张霖。

        她那张致的俏脸惨白如纸，双颤抖，写满抗拒。

        三个人先后被投进的大鼎，空气中弥漫起一混合著血腥与肉类的诡异腥甜。

        躲在上方石的崔凝胃翻江倒海，那气味直冲天灵盖。

        祭坛边，被放干了血的男人气若游丝，几名黑衣人俐落地将他剥得赤条条，如理牲畜般丢进了后方热气蒸腾的大鼎中。

        申屠允难得和善地勾起了微笑，可冰冷的眼神却让人看得脊背发凉。

        怒火中烧的赵弥坚死死攥着匕首，甚至不等随从上前固定，便一把揪起第二人的发，发狠地在他颈间狂乱地割了数刀。

        沸水的蒸汽环绕在石刻龙四周，烟雾缭绕间，那条黑龙仿佛真的破云而出，俯视苍生。

        “家和万事兴。”赵挚天一字一顿地说，目光如炬，缓缓环视在场众人，最后才满意地将视线定格在申屠允上。

        盛满血的金盆被泼洒在龙上，巫僧再次围绕着大鼎与巨龙神像狂舞，铃铛声如命符般再度炸响。

        赵挚天凝视着这一切，眼中满是病态的慈悲。

        那力极轻、极快，就像只是随手裁开一袭薄绸，却在刹那间灭绝了那人眼中所有光芒。

        的鲜血如泉涌般溅而出，准地落入下方那口晃动的金盆中。跪地的壮汉动也不动，任由稠的暗红接连不断地打在盆底，发出沉闷而黏腻的声响。

        申屠允随手将那柄带血的匕首进赵弥坚怀里，像看戏般悠然退到阴影中。

        “杀母仇人很重要么？”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了赵挚天，后者眼神如隼，锐利得像在威慑。

        赵挚天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打断了堂内的沉静。

        姜玥力气薄弱，刀锋在那肉间来回割了数回，伴随着那人被闷在的嘶吼与哀鸣，才勉强切开了血。

        申屠允默不作声，薄抿成一线，只是冷冷地与赵挚天对视。倒是赵弥坚与姜玥夫妇显得诚惶诚恐，恭敬地垂首应：“是，阿爹。”

        赵弥坚终究年轻气盛，忍不住脱口问：“你?你大费周章把人抓来，却不想知那人是谁？那可是你的杀母仇人！”

        血花四溅，那人痛苦地抽搐着，温热的鲜血如断线珍珠般坠入金盆，与先前的残血汇成一片稠的腥红。

        “我抓他，只是想杀他。让他开口，是因为我喜欢听人死之前的哭声。”

        赵弥坚愣在原地，直到申屠允脸上那抹轻蔑的嘲讽深深刺入他的瞳孔。

        没有多余的动作，申屠允手腕微转，银刃准无比地抹过男人的骨。

        数名黑衣人穿梭而入，为首之人单膝跪地禀告：“主人，属下在窟内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已将其拿下。”

        接着，赵弥坚带着未消的杀意转向旁早已的姜玥。

        她脸色发青，生理的作呕感让她彻底脱力，只能狼狈地倚靠在宋瑾明怀里。

        她走向最后一名祭品，那人的被黑衣人死死向后扳起，极度恐惧的涕泪顺着颈子下。

        他登时恼羞成怒，双目圆睁，死死瞪着眼前的疯子。

        在丈夫的视下，姜玥颤巍巍地接过那柄腻、带血的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