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玄辰xiong前本就血污斑驳的玄色锦袍。

        玄辰shen形微微一晃，却没有后退半步，也没有闪躲。他只是垂眸看了眼xiong口那把匕首，眉tou都未皱一下，面色依旧冷若寒霜。

        鲜血顺着匕首柄缓缓liu淌，滴落在地，溅起点点血花。

        空气仿佛凝固了。

        柴戚年一愣，他原本疑虑玄夜和玄辰是一伙的，担心这对兄弟暗中联手对付自己。可这一刻，看着半醉半醒的玄夜，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玄辰xiong口，他反而更笃定了，玄夜就是个彻tou彻尾的傀儡。

        一个被自己玩弄于gu掌之间，毫无威胁的废物。

        柴戚年眯起眼，盯着那柄深深没入玄辰xiong口的匕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阴测测笑意，“世人皆以为玄渊血脉有能自愈的假象，可辰王必然清楚，所谓自愈，不过是足够快留下的伤口，会在玄渊察觉之前封闭，仿若未曾发生，可这刀子若是多停留一会儿再ba出，那伤口便永远无法愈合了，这痛苦可非常人能受。”

        他抬手捋了捋胡须，“可战无不胜的辰王，又岂是常人？若王爷真吃了这一刀，那老夫便不再纠缠。”

        空气愈发凝滞，院中只剩下异犬们低沉的chuan息声，和血ye滴落在石板上的声响。

        玄辰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在月光下泛着冷辉。他面色骤白，却依旧冷若冰霜，漆黑的眸子依旧冷冷，没有半点退让。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声音低哑了几分，一语一顿，裹着gu彻骨的寒意。

        “孤可不舍得让王弟去死，如此zuo，只是为消解相国的疑虑，免伤了和气，弟应能ti谅为兄的苦心吧。”

        话音刚落，醉意染面的玄夜，猛地将匕首ba了出来。

        “噗嗤――”

        鲜血溅了他一手，一旁的怜人恰时递上布巾给他ca手，并将匕首收回。

        玄辰面色更加惨白，额角青jin暴起，可他脊背依旧ting得笔直，眉tou都未皱一下，只是冷冷盯着柴戚年，“既然是王兄要臣挨这一刀，臣自当受着。但这跟你柴戚年，无半分干系。”

        柴戚年抬tou盯着玄辰那双冰冷如渊的眼睛，盯着那张苍白却依旧傲慢的脸，xiong口虽一阵气闷，却不由欣喜，玄辰对玄夜越是表现得忠心，他就越是乐见，毕竟玄夜只是他玩弄于gu掌的傀儡。

        半晌，确认那伤口并未愈合，柴戚年心情舒畅转过shen去，挥了挥手，“撤！”

        shen后的驯犬师们得令，将那些异犬拉扯着往外拖去。

        好戏散场，院门外的火把光影晃动，渐行渐远。

        柴戚年和其爪牙的shen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那些异犬的低吼声也渐渐远去。

        玄辰命众人散开清理止水阁内的狼藉。

        周围人皆散去后，玄夜才卸下佯装的醉态，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去扶玄辰，却被他躲开。

        “王上尊贵，不必如此。”

        “弟会生气，就表示这刀扎得还不够深了。”

        “……”

        玄辰脸色惨白得吓人，额角的冷汗一滴接一滴地hua落，可他依旧咬着牙站得笔直，眼神冷冷扫了玄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王兄可真会演戏。”

        “先进屋再说。”

        玄夜再次伸手扶住玄辰的肩膀，他shen形一晃，终于没再强撑，任由玄夜扶着他往屋里走去。

        刚踏进房门，怜人便从暗chu1带来一个穿着仆人装的老者。

        玄夜扶着玄辰在榻边坐下，tou也不回地说dao，“这是问柳时雪要来的卢太医，是可靠之人。”

        “这点伤，无碍……”

        “什么都别说了，先让他给你包扎伤口。”

        玄辰靠在榻上，额角青jin暴起，汗水浸透了鬓角的发丝。他垂着眼，呼xi有些急促，血还止不住渗出来，可他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

        卢太医上前几步，微微躬shen行礼后，便从药箱里翻出剪刀、纱布、药粉等物，动作熟稔地chu1理伤口。

        玄夜站在榻边，静静盯着，直到上药包扎完成。

        卢太医收拾好药箱，再次行礼后，便跟着怜人退了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下玄夜和玄辰二人。

        玄辰靠在榻上，脸色依旧惨白，xiong口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已经渗出些许血迹，毕竟玄渊若受了伤，伤口极难愈合，血也难以止住，痛苦是常人的数倍。

        可他还顾不上自己的伤痛，见没了闲杂人等，他终于急切开口，“她怎样？可安全？”